第 8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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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7 章
夜裏慶祝, 謝震掏錢掏票，把李星一家連帶謝惟生安排的團團轉，不過他們也高興就是。
李光平夫妻倆在家洗刷刷忙前忙後，幾個小的拿著錢票滿大隊的淘換好東西, 東家肥鴨, 西家雞, 你家鹹蛋，我家臘肉……相熟人家的自留地更是沒放過, 這個湊湊，那個湊湊，給了錢票, 硬是在這貧困的山村湊出一桌好菜來。
吭哧吭哧提回去的時候, 順便還把大隊長跟族長、族老、會計等人請來作陪，畢竟她大爹是真老實，用後世人的眼光看, 對待陌生人還有點社恐。
晚上高興, 孩子們都被打發夾菜下桌吃飯, 大人們則圍坐堂屋的八仙桌和樂融融。
今日大喜，兒子從今往後與林家再無關系徹底脫離，兒子又因自己的舉動徹底認可了自己這個爹，願意親香自己，主動更自己說話了，謝震心裏是說不出的高興。
因此開餐前被推到上首太師椅坐也不推拒了, 樂呵呵的，還連連與身邊的族長, 下手的族老們碰杯，大隊長伯與會計爺也沒落下。
酒過三巡, 菜過五味，酣然之時，謝震對於從林家要回來的手表、自行車什麽的去向，拉著身邊右側下手的李光平先開了口。
“光平老哥啊，今日從林家討回的那些東西，除了手表，其他都歸你。”
好嘛，此話一出，給李光平給驚的，就是正巧端菜進屋的何蓉也給嚇了一跳。
謝震卻顧不上，也不去看一桌子對李光平夫妻羨慕的眼睛都綠了的眾人，還自顧自的說他的。
“光平老哥啊，按理所有都給你我都愧的慌，可手表不比別個幾樣不算貼身，這玩意真不是我不給老哥，實在是，東西林德金那慫貨戴過的，我自己戴著都覺得糟心，所以啊，我把自己的表給了我兒子，我就免為其難的戴這一塊了，老哥啊，你可別嫌棄這些是用過的舊東西昂。”
“嫌棄？”，看這話說的!大隊長忍不住看看自家這老實頭堂弟、弟妹，嘴裏咂摸著謝爸的話，那是又羨慕又好笑。
這倆老實頭怕是不僅不會嫌棄，反而會覺得燙手，哪裏敢收，嚇都嚇死了好吧。
果不其然，在桌上一眾人暗搓搓的羨慕眼神中，大隊長就見自家堂弟嚇的喲，筷子上夾著的花生米掉到酒盅裏都顧不上，邊上的弟t妹也是急急放下手裏的湯碗，手在桌子底下直扯自家堂弟的衣袖。
一眾人等就聽到他慫慫的弟弟，忐忑的看著大領導一臉的惶恐開了口：“大，大首長……”
謝震劍眉一挑，“嗯？光平老哥你又喊錯啦！自家兄弟，你還長我幾歲，該叫我謝老弟。”
李光平尷尬的笑，“呵呵，呵呵……”，眾人也跟著笑。
被眾人笑的不自在了，李光平訕訕的吞咽了口吐沫努力適應，在謝爸較真的眼神下，只得敗下陣來，幹巴巴從善如流的喊：“謝，謝老弟。”
謝震一拍桌，“哎，這就對了老哥！”，轉頭夾起一顆花生米送入口中，美滋滋再咪了口小酒，心情舒暢的問，“對了光平老哥，剛才你喊我作甚？想說什麽來著”
想說什麽來著
李光平聞言，恍然醒過味來，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。
看他這個豬腦子，一打岔，正事給忘了，瞅見邊上娃他娘急的，堂哥也連連給自己使眼色，李光平忙看向悠哉愜意的謝震急吼吼道。
“那個謝老弟啊，這些東西，我一樣都不能要!”
謝震不由擱下酒杯認真了，“怎麽，老哥是嫌棄舊，東西是林家用過的？”
看這話說的，給李光平急的，連連擺手，“不是，不是，這麽好這麽精貴東西，要是嫌棄，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！我哪裏敢嫌。”
“那好，既然不是嫌棄，老哥你為何不要？”
“謝，謝老弟，我，我就是一老農民，地裏刨食的，你給的這些太貴重，我，我哪裏用得著，受得起哦。”
這話聽的謝震心酸又觸動，眼一熱，雙手緊緊握住李光平那不比自己這布滿老繭的手好多少的手，謝震說的情真意切。
“老哥你這是哪裏的話！什麽叫用不著，受不起？老哥哥在我眼裏，若是你們一家這般良善的人都受不起，何人才能受得起？
這一年多來，若不是你們一家子憐惜我家小生，要不是你們照顧他，給他衣，給他飯，給了他個落腳地，還帶著他掙錢學本事，還在知道事情真相後想方設法的聯系了我這沒用的爹，我的兒子，我兒子……怕是還不知道會怎樣！
這般大的恩情，老哥哥，不要說一些舊東西，就是再多再貴重的東西，你們都受得起！”
“不敢不敢，謝老弟你說的太誇張了，我們其實沒做什麽的，而且對小生這孩子好的都是我們家星星，是這娃心軟，也是她當初領著小生家來，更是她想了點子帶著小生去山裏找活路，說起衣裳飯食，謝老弟，這也得虧小生懂事，是他自己個爭氣，花的也是他自己個的錢，我們其實真沒做什麽的。”
這話謝震認同，打心裏也知道，可若是沒有李星這孩子，自家兒子還不知道在哪？若是再耽擱幾年，兒子能不能得活自己都不知道。
這些看兒子私下跟自己念叨，每每說到這丫頭的時候眼睛就放光便能看出。
身為父親，他是真恨不得著丫頭就是自己的女兒，怎麽疼都不為過，便是當女兒不行，當兒媳婦也成啊！只可惜，咳咳……娃兒還太小了，他都沒好意思提！
暫且壓下自己心裏那點小九九，掩下想跟人家搶女兒的心虛，謝震嘿嘿笑著接話，“老哥，好老哥，星星是誰家的娃？是老哥你家的娃啊，收這點東西怎麽啦？你該當的！”
“不行，不行！這些東西我們家真不能要，拿著虧心……”
“哎呀老哥，你先別忙著拒絕啊，你聽我說，弟弟我呢也不瞞你，瞞著大家，這些東西你要是不收，我也沒法子帶走呀，不怕跟大家夥透個底，如今孩子的事情辦下來，我是打算把孩子戶口牽走，隨我落戶去部隊上的，要走的話路那麽遠，我還帶著個孩子，東西想來不少，這什麽自行車縫紉機的大件我也帶不走呀，且即便能帶，萬一路上要是磕碰壞了不能用，豈不是白瞎啦？”
“這樣啊……這倒是難辦了，嗯，你容我想想啊……”，李光平多老實的，完全沒覺得他的大領導老弟是在忽悠他呢，想的可認真了，想到最後，才終於給他想出了個他自認為絕妙的辦法。
“老弟這樣，實在不行，回頭我編些草兜子，給編的厚厚的，把這些東西都嚴嚴實實的裹幾層，回頭老弟你帶去部隊，保管路上不磕著碰著。”
“對對對，到時候我們這些老東西也跟著幫把手，很快的。”
“正好的經年秋收，隊裏的稻草都是新換的，回頭我就去挑幾擔過來。”
“我也能幫忙。”
眾人紛紛表態，謝震……
面對這樣一心給自己出主意的老實頭，還有熱情眾人，謝震真是哭笑不得，一點沒有在部隊時訓練手下兵將的嚴肅模樣，也是稀奇。
知道不用點殺手鐧，怕是沒法讓這老實頭認下，想了想，謝震眼珠一轉，看著門外廚房門口幾個排排坐，被自家兒子跟另外倆小兒夾中間，乖巧端著碗埋頭幹飯的李星，謝震眼睛一亮。
“光平老哥你聽我說，大家都聽我說，我這兵當的平日工作就忙，沒什麽清閑時候，此一別，若無大事，我怕是再也沒機會回來這燕山沖了。
我呢，又特別喜歡星星這孩子，想來要不了幾年星星就長大了，要嫁人了，萬一我回不來我不虧心的慌嗎？
所以老哥，你聽我的，如今結婚不都流行三大件麽，雖說這幾樣舊是舊了點，好歹也是齊全的，我就想著，不然留給星星這孩子將來當嫁妝好了，眼下你們就暫時幫著她保管著，以防將來我有任務，接到孩子的喜信回不來，你們看怎麽樣？”
“這個嘛……”，如果是給自己的，李光平夫妻是絕對不會要，可若是給星星的，還是當嫁妝，李光平何蓉這對疼孩子的主就猶豫了。
謝震一見這卡了殼的夫妻倆，心裏暗道有戲，悶悶一笑，乘勝追擊。
“怎麽，光平老哥，嫂子，這樣你們倆都不同意嗎？這可是我當叔伯的一份小小心意啊！還是說，你們嫌棄這東西是舊的？要是這樣，也行，回頭我就找人把這些拉去縣城廢品收購站處理了，我再打個電話回部隊，求求戰友、老領導，厚著臉皮再借幾張票回來，我給孩子買新的就是。”
哦豁，這將軍將的，李光平與何蓉哪裏還敢多說什麽，忙不疊的搖頭擺手的要要要，收收收，那是生怕他們要是再說晚一步，對方就要丟了碗筷上縣城打電話的模樣。
謝震多精的，見夫妻倆趕鴨子上架答應了還懵圈著呢，他暗暗壞笑，趁著二人一時還沒醒過味來，趕緊朝著外頭吆喝。
“小生啊，回頭把收音機，縫紉機都搬星星屋裏頭去，至於自行車，以後留著星星、愛黨上學的時候騎。”
外頭埋頭幹飯的四小只傻眼，齊齊看向前頭堂屋內歪頭不解，心說這是鬧的哪一出？
不過謝惟生反應最快，想到他爸把東西給了李家，給了星星，他可高興了，端著碗脆生生的就應下了，邊上的李愛黨也是歡天喜地，勾搭著謝惟生的脖頸一個勁的喊兄弟。
堂屋裏，他們大隊的會計，族長族老心裏雖然也羨慕，卻沒有嫉妒，忙也跟夫妻倆道喜，隊長伯則是忙替夫妻倆跟謝震道謝，如此事情才徹底被拍板定下。
一屋子瞬間恢覆其樂融融，而李光平跟何蓉仿佛也有點醒過味來。
夫妻倆傻楞楞的，看看孩子們，再看看一桌人，再眼前又恢覆悠哉愜意咪小酒的謝爸，夫妻倆相視苦笑，暗忖堂哥也不知道勸著點，暗道大領導就是厲害一套套的，唬的他們根本都沒反應過來，大便宜就砸自己家了，他們咋就覺得辣麽心虛呢？
唯有邊上好心的大隊長伯躺著也中槍。
大隊長：吃酒吃酒，這麽多的菜，不多吃點對不起為老實頭一家操碎了心的自己！
會計、族長、族老們：吃菜吃菜，這天大的好處怎麽沒砸到自家頭上呢？嗯，看來還是平日不修行，積德不夠惹得鍋，以後要多行善積德，最起碼不做個壞良心的人方是正理。
李光平何蓉：不行，大領導不是說馬上要帶著小生這孩子走麽？他們得準備準備，也聊表下心意。
於是何蓉就忙問，“t謝首……”
“嫂子！”
“咳咳，那啥，咳咳，老弟啊，嫂子就是想問問，你打算哪日帶著小生回啊？”，問清楚，她也好有時間準備。
謝震沒多想，更不是這夫妻倆肚子裏的蛔蟲，不知夫妻倆暗自達成的默契主意，便老實回。
“嫂子，部隊給我放一個月的假，說是讓我陪孩子過年，不過這事情都解決了，年倒也可以回部隊一起過，而且光來我時就磕磕碰碰的用了一個星期，想來回去還帶著小生，還要給他轉戶口，怎麽也得留夠十來天的時間才成，這麽算下來，我只有十來日的空閑。”
“十來日啊……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回頭過兩日二兒跟三女他們就放假歸家了，老大想必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，等娃兒們一回家，就讓他們都上山給自己套兔子野雞去，要是能挖點土壘豬（竹鼠）那就更妙了。
到時候自己給處理好熏上，再把這一年積攢下來的葛根粉，山核桃啥的都處理好，回頭給這父子倆都帶上，雖說不值錢，根本比不得這三大件，卻也是他們一番心意，想來大領導這般的人物也不會嫌棄。
這般想著，李光平與何蓉交換了個眼神，夫妻倆暗暗定下章程，不成想他們是定下了，卻不知有時候變故來的是那般突然，又快又猛，打的他們那叫一個措手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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吭哧吭哧提回去的時候, 順便還把大隊長跟族長、族老、會計等人請來作陪，畢竟她大爹是真老實，用後世人的眼光看, 對待陌生人還有點社恐。
晚上高興, 孩子們都被打發夾菜下桌吃飯, 大人們則圍坐堂屋的八仙桌和樂融融。
今日大喜，兒子從今往後與林家再無關系徹底脫離，兒子又因自己的舉動徹底認可了自己這個爹，願意親香自己，主動更自己說話了，謝震心裏是說不出的高興。
因此開餐前被推到上首太師椅坐也不推拒了, 樂呵呵的，還連連與身邊的族長, 下手的族老們碰杯，大隊長伯與會計爺也沒落下。
酒過三巡, 菜過五味，酣然之時，謝震對於從林家要回來的手表、自行車什麽的去向，拉著身邊右側下手的李光平先開了口。
“光平老哥啊，今日從林家討回的那些東西，除了手表，其他都歸你。”
好嘛，此話一出，給李光平給驚的，就是正巧端菜進屋的何蓉也給嚇了一跳。
謝震卻顧不上，也不去看一桌子對李光平夫妻羨慕的眼睛都綠了的眾人，還自顧自的說他的。
“光平老哥啊，按理所有都給你我都愧的慌，可手表不比別個幾樣不算貼身，這玩意真不是我不給老哥，實在是，東西林德金那慫貨戴過的，我自己戴著都覺得糟心，所以啊，我把自己的表給了我兒子，我就免為其難的戴這一塊了，老哥啊，你可別嫌棄這些是用過的舊東西昂。”
“嫌棄？”，看這話說的!大隊長忍不住看看自家這老實頭堂弟、弟妹，嘴裏咂摸著謝爸的話，那是又羨慕又好笑。
這倆老實頭怕是不僅不會嫌棄，反而會覺得燙手，哪裏敢收，嚇都嚇死了好吧。
果不其然，在桌上一眾人暗搓搓的羨慕眼神中，大隊長就見自家堂弟嚇的喲，筷子上夾著的花生米掉到酒盅裏都顧不上，邊上的弟t妹也是急急放下手裏的湯碗，手在桌子底下直扯自家堂弟的衣袖。
一眾人等就聽到他慫慫的弟弟，忐忑的看著大領導一臉的惶恐開了口：“大，大首長……”
謝震劍眉一挑，“嗯？光平老哥你又喊錯啦！自家兄弟，你還長我幾歲，該叫我謝老弟。”
李光平尷尬的笑，“呵呵，呵呵……”，眾人也跟著笑。
被眾人笑的不自在了，李光平訕訕的吞咽了口吐沫努力適應，在謝爸較真的眼神下，只得敗下陣來，幹巴巴從善如流的喊：“謝，謝老弟。”
謝震一拍桌，“哎，這就對了老哥！”，轉頭夾起一顆花生米送入口中，美滋滋再咪了口小酒，心情舒暢的問，“對了光平老哥，剛才你喊我作甚？想說什麽來著”
想說什麽來著
李光平聞言，恍然醒過味來，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。
看他這個豬腦子，一打岔，正事給忘了，瞅見邊上娃他娘急的，堂哥也連連給自己使眼色，李光平忙看向悠哉愜意的謝震急吼吼道。
“那個謝老弟啊，這些東西，我一樣都不能要!”
謝震不由擱下酒杯認真了，“怎麽，老哥是嫌棄舊，東西是林家用過的？”
看這話說的，給李光平急的，連連擺手，“不是，不是，這麽好這麽精貴東西，要是嫌棄，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！我哪裏敢嫌。”
“那好，既然不是嫌棄，老哥你為何不要？”
“謝，謝老弟，我，我就是一老農民，地裏刨食的，你給的這些太貴重，我，我哪裏用得著，受得起哦。”
這話聽的謝震心酸又觸動，眼一熱，雙手緊緊握住李光平那不比自己這布滿老繭的手好多少的手，謝震說的情真意切。
“老哥你這是哪裏的話！什麽叫用不著，受不起？老哥哥在我眼裏，若是你們一家這般良善的人都受不起，何人才能受得起？
這一年多來，若不是你們一家子憐惜我家小生，要不是你們照顧他，給他衣，給他飯，給了他個落腳地，還帶著他掙錢學本事，還在知道事情真相後想方設法的聯系了我這沒用的爹，我的兒子，我兒子……怕是還不知道會怎樣！
這般大的恩情，老哥哥，不要說一些舊東西，就是再多再貴重的東西，你們都受得起！”
“不敢不敢，謝老弟你說的太誇張了，我們其實沒做什麽的，而且對小生這孩子好的都是我們家星星，是這娃心軟，也是她當初領著小生家來，更是她想了點子帶著小生去山裏找活路，說起衣裳飯食，謝老弟，這也得虧小生懂事，是他自己個爭氣，花的也是他自己個的錢，我們其實真沒做什麽的。”
這話謝震認同，打心裏也知道，可若是沒有李星這孩子，自家兒子還不知道在哪？若是再耽擱幾年，兒子能不能得活自己都不知道。
這些看兒子私下跟自己念叨，每每說到這丫頭的時候眼睛就放光便能看出。
身為父親，他是真恨不得著丫頭就是自己的女兒，怎麽疼都不為過，便是當女兒不行，當兒媳婦也成啊！只可惜，咳咳……娃兒還太小了，他都沒好意思提！
暫且壓下自己心裏那點小九九，掩下想跟人家搶女兒的心虛，謝震嘿嘿笑著接話，“老哥，好老哥，星星是誰家的娃？是老哥你家的娃啊，收這點東西怎麽啦？你該當的！”
“不行，不行！這些東西我們家真不能要，拿著虧心……”
“哎呀老哥，你先別忙著拒絕啊，你聽我說，弟弟我呢也不瞞你，瞞著大家，這些東西你要是不收，我也沒法子帶走呀，不怕跟大家夥透個底，如今孩子的事情辦下來，我是打算把孩子戶口牽走，隨我落戶去部隊上的，要走的話路那麽遠，我還帶著個孩子，東西想來不少，這什麽自行車縫紉機的大件我也帶不走呀，且即便能帶，萬一路上要是磕碰壞了不能用，豈不是白瞎啦？”
“這樣啊……這倒是難辦了，嗯，你容我想想啊……”，李光平多老實的，完全沒覺得他的大領導老弟是在忽悠他呢，想的可認真了，想到最後，才終於給他想出了個他自認為絕妙的辦法。
“老弟這樣，實在不行，回頭我編些草兜子，給編的厚厚的，把這些東西都嚴嚴實實的裹幾層，回頭老弟你帶去部隊，保管路上不磕著碰著。”
“對對對，到時候我們這些老東西也跟著幫把手，很快的。”
“正好的經年秋收，隊裏的稻草都是新換的，回頭我就去挑幾擔過來。”
“我也能幫忙。”
眾人紛紛表態，謝震……
面對這樣一心給自己出主意的老實頭，還有熱情眾人，謝震真是哭笑不得，一點沒有在部隊時訓練手下兵將的嚴肅模樣，也是稀奇。
知道不用點殺手鐧，怕是沒法讓這老實頭認下，想了想，謝震眼珠一轉，看著門外廚房門口幾個排排坐，被自家兒子跟另外倆小兒夾中間，乖巧端著碗埋頭幹飯的李星，謝震眼睛一亮。
“光平老哥你聽我說，大家都聽我說，我這兵當的平日工作就忙，沒什麽清閑時候，此一別，若無大事，我怕是再也沒機會回來這燕山沖了。
我呢，又特別喜歡星星這孩子，想來要不了幾年星星就長大了，要嫁人了，萬一我回不來我不虧心的慌嗎？
所以老哥，你聽我的，如今結婚不都流行三大件麽，雖說這幾樣舊是舊了點，好歹也是齊全的，我就想著，不然留給星星這孩子將來當嫁妝好了，眼下你們就暫時幫著她保管著，以防將來我有任務，接到孩子的喜信回不來，你們看怎麽樣？”
“這個嘛……”，如果是給自己的，李光平夫妻是絕對不會要，可若是給星星的，還是當嫁妝，李光平何蓉這對疼孩子的主就猶豫了。
謝震一見這卡了殼的夫妻倆，心裏暗道有戲，悶悶一笑，乘勝追擊。
“怎麽，光平老哥，嫂子，這樣你們倆都不同意嗎？這可是我當叔伯的一份小小心意啊！還是說，你們嫌棄這東西是舊的？要是這樣，也行，回頭我就找人把這些拉去縣城廢品收購站處理了，我再打個電話回部隊，求求戰友、老領導，厚著臉皮再借幾張票回來，我給孩子買新的就是。”
哦豁，這將軍將的，李光平與何蓉哪裏還敢多說什麽，忙不疊的搖頭擺手的要要要，收收收，那是生怕他們要是再說晚一步，對方就要丟了碗筷上縣城打電話的模樣。
謝震多精的，見夫妻倆趕鴨子上架答應了還懵圈著呢，他暗暗壞笑，趁著二人一時還沒醒過味來，趕緊朝著外頭吆喝。
“小生啊，回頭把收音機，縫紉機都搬星星屋裏頭去，至於自行車，以後留著星星、愛黨上學的時候騎。”
外頭埋頭幹飯的四小只傻眼，齊齊看向前頭堂屋內歪頭不解，心說這是鬧的哪一出？
不過謝惟生反應最快，想到他爸把東西給了李家，給了星星，他可高興了，端著碗脆生生的就應下了，邊上的李愛黨也是歡天喜地，勾搭著謝惟生的脖頸一個勁的喊兄弟。
堂屋裏，他們大隊的會計，族長族老心裏雖然也羨慕，卻沒有嫉妒，忙也跟夫妻倆道喜，隊長伯則是忙替夫妻倆跟謝震道謝，如此事情才徹底被拍板定下。
一屋子瞬間恢覆其樂融融，而李光平跟何蓉仿佛也有點醒過味來。
夫妻倆傻楞楞的，看看孩子們，再看看一桌人，再眼前又恢覆悠哉愜意咪小酒的謝爸，夫妻倆相視苦笑，暗忖堂哥也不知道勸著點，暗道大領導就是厲害一套套的，唬的他們根本都沒反應過來，大便宜就砸自己家了，他們咋就覺得辣麽心虛呢？
唯有邊上好心的大隊長伯躺著也中槍。
大隊長：吃酒吃酒，這麽多的菜，不多吃點對不起為老實頭一家操碎了心的自己！
會計、族長、族老們：吃菜吃菜，這天大的好處怎麽沒砸到自家頭上呢？嗯，看來還是平日不修行，積德不夠惹得鍋，以後要多行善積德，最起碼不做個壞良心的人方是正理。
李光平何蓉：不行，大領導不是說馬上要帶著小生這孩子走麽？他們得準備準備，也聊表下心意。
於是何蓉就忙問，“t謝首……”
“嫂子！”
“咳咳，那啥，咳咳，老弟啊，嫂子就是想問問，你打算哪日帶著小生回啊？”，問清楚，她也好有時間準備。
謝震沒多想，更不是這夫妻倆肚子裏的蛔蟲，不知夫妻倆暗自達成的默契主意，便老實回。
“嫂子，部隊給我放一個月的假，說是讓我陪孩子過年，不過這事情都解決了，年倒也可以回部隊一起過，而且光來我時就磕磕碰碰的用了一個星期，想來回去還帶著小生，還要給他轉戶口，怎麽也得留夠十來天的時間才成，這麽算下來，我只有十來日的空閑。”
“十來日啊……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回頭過兩日二兒跟三女他們就放假歸家了，老大想必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，等娃兒們一回家，就讓他們都上山給自己套兔子野雞去，要是能挖點土壘豬（竹鼠）那就更妙了。
到時候自己給處理好熏上，再把這一年積攢下來的葛根粉，山核桃啥的都處理好，回頭給這父子倆都帶上，雖說不值錢，根本比不得這三大件，卻也是他們一番心意，想來大領導這般的人物也不會嫌棄。
這般想著，李光平與何蓉交換了個眼神，夫妻倆暗暗定下章程，不成想他們是定下了，卻不知有時候變故來的是那般突然，又快又猛，打的他們那叫一個措手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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